第32章 蜂巢子宫

    蜂巢废墟的焦烟裹着暗河腥气钻入鼻腔，墨九霄踉跄后退，脚跟碾碎一地齿轮残骸。
    掌心攥着的玉茧碎片仍在蠕动，青铜锁链如活蛇般绞紧他的指节，倒刺扎入血肉时释放出麻痹神经的暗物质毒素。
    他咬破舌尖，腥甜混着铁锈味在口中炸开，勉强维持清醒，饕餮右爪插入岩壁稳住身形——爪尖触到某种黏腻的脉动，仿佛地底深处藏着一颗机械心脏正在勃动。
    “咔嗒。”
    岩板裂缝中渗出银蓝色黏液，地面开始有节律地起伏。
    墨九霄的复眼骤然收缩，全息视界穿透岩层：蜂巢的根系竟是由无数青铜锁链编织而成，每一根锁链末端都缠着墨家先祖的骸骨。
    那些骸骨的胸腔被凿空，肋骨间嵌着齿轮孵卵器，暗物质血管如藤蔓般缠绕骨缝，将钙质转化为蜂巢的养分。
    “轰——！”
    岩层崩裂，数百根青铜神经索破土而出。
    工蜂振翅的嗡鸣压过暗河奔流，它们的复眼在幽暗中亮起血光，翅膜并非昆虫薄翼，而是柳氏千目鸩翼的微缩版——每片羽毛末梢挂着腐蚀液凝成的银珠，振翅时银珠滚落，在岩面蚀出婴儿手掌状的凹痕。
    一只工蜂俯冲而下，尾针寒光如柳叶刀，直刺墨九霄左肩。
    痛感延迟了半秒。
    直到肩胛骨传来齿轮咬合的震动，他才惊觉那不是毒刺——工蜂腹部裂开腔管，正将一枚卵状金属体推入他的血肉。
    卵壳表面浮凸着柳氏机械子宫的凤簪纹路，甫一接触血液便伸出根须状导管，如饥渴的蚰蜒钻入肋骨间隙。
    他能清晰感受到钙质被抽离的钝痛，仿佛有人用生锈的凿子一寸寸剐蹭骨髓。
    “滚开！”
    饕餮右爪捏碎工蜂头颅，暗物质血液喷溅在岩壁上，竟激活了更多沉睡的蜂巢腔室。
    六边形孔洞中涌出第二代工蜂，它们的复眼嵌着初代偃师的星轨符文，翅膜震动时带起《天工遗录》的吟诵声。
    墨九霄的复眼突然解析出恐怖真相：这些工蜂不是独立个体，而是蜂巢延伸出的“活体导管”
    ，每一只的神经索都直连地底深处的机械子宫。
    他撕开右腹溃烂的伤口，任由暗物质血液泼洒在地。
    血液与岩层接触的刹那，地底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摩擦声——整面岩壁轰然坍塌，露出深埋其下的蜂巢本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