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抉择

    终极封印法的信息却如冰冷的烙铁，深深烫印在秦墨的灵魂之上。
    献祭地脉核心！
    重构封印！
    青岚万里，化为死地！
    每一个字眼都重若千钧，压得他几乎窒息。
    他“看”
    到了那毁灭的景象：巍峨的青岚主峰在哀鸣中崩塌，灵秀的山川瞬间失去所有色彩，化为枯槁的死灰色。
    奔腾的江河断流干涸，肥沃的土地寸寸龟裂，生机盎然的森林在眨眼间化作飞灰。
    依附于这片土地生存的亿万生灵——修士、凡人、飞禽走兽、草木精怪——甚至连哀嚎都来不及出，便在抽取地脉核心的瞬间，被剥夺了赖以生存的根基，生命如同烛火般被集体掐灭！
    那是真正意义上的，万里焦土，生灵涂炭！
    而这一切，将由他亲手启动！
    冰冷的汗珠从秦墨额头滚落，砸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。
    他握着黑石板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白，微微颤抖。
    守护者印记在识海中灼烧，传递着十二位先贤最后、也是最沉重的嘱托——为了更多，必须牺牲！
    为了世界，必须抉择！
    玄冥蛟冰冷庞大的尸体就在不远处，那仅存的独眼似乎仍在望着他，无声地诉说着忠诚与牺牲的代价。
    玄霄最后消散前那一声未尽的话语，充满了无尽的遗憾与托付。
    还有小六干瘪的尸身、药园中被吸干生机的同门、父亲临终前递出玉片的颤抖的手…
    无数牺牲者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，他们的期望、他们的牺牲，此刻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。
    牺牲百万，换取世界苟延残喘？值得吗？
    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呐喊。
    那些即将死去的，是活生生的人！
    有懵懂孩童，有无辜凡人，有并非大长老党羽的普通弟子！
    他们的命，难道只是封印天平上冰冷的砝码？
    混沌深渊中，那点“虚无”
    核心似乎感应到了秦墨剧烈的灵魂波动，再次诡异地波动起来。
    那张扭曲的、融合了玄煞、玄清恶念甚至一丝玄冥蛟怨毒的面孔，无声无息地浮现在深渊之上。
    这一次，它却没有咆哮，反倒是裂开了那道庞大的缺口，出了一道直接侵入秦墨灵魂深处的、混乱而充满诱惑的低语：
    【…牺牲…毫无意义…】
    【…看看他们…蝼蚁般挣扎…值得你背负如此罪孽吗？…】
    【…拥抱虚无…才是永恒…】